大杂院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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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杂院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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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愚发表时间：2013-08-04 09:52:41 评论:0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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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篇小说，从大杂院里的个体人物、着居等着手，从行为动态、语言特点、形貌特征等各方面细致的渲染出一幅和谐的画面。

　　【引子背景】

“眼镜先生”想写小说。所构思的内容为：反映当今部分农村农民在改革开放后，更新观念，做“商品经济”的弄潮儿，狠心抛弃了先人们上几辈子视为命根子，拼命劳作却不怎么长庄稼的几亩薄地，挥泪处理完以前家中饲养的、感情甚笃的，马、牛、羊、鸡、猫、狗等等张口要吃口粮的“活口”，怀揣户口本、身份证，各自拖儿带女，咬牙离开了几辈子都不得“翻身富裕”——那种“困龙出鳖”的穷山僻壤；离开了哪钻在山里向阳背风地段的古窑洞——世世代代窝居的老屋，来到小城镇，过起了几乎和城市普通老百姓一样的都市居民生活。虽然也是平常普通的老百姓，也是平常普通的居家过日子，但是总归与过去的潮流时代有着不一样的变化。这种变化无形中演绎出了也不怎么平常普通的故事……

蓄谋已久，却无从下笔。小说中的故事人物都是谁呢？生活的素材去哪里搜寻体验呢？苦思冥想之际，忽然被楼下院内一个比叫驴嗓门还要高出八度的男高音打断了思路……

“沁香园！***的，炒两个菜，拿几个蒸馍来！***的，还没有吃饭呢！”

是“负面人生”的声音。“眼镜先生”看看电脑荧屏上所提示的时刻，都下午二点半了。窗外望去，大腹便便，拖着沉重身子的“负面人生”，因为昨夜又“捉麻子”赌博大战通宵，这个时候才刚刚起床，睡眼惺忪，提着裤子，一边叫喊，一边朝着大杂院的简易厕所走去。

完事跨出厕所，他又喊：

“大丈夫！拿包烟来，***的，老子只要“黑兰州”的！***的，又没得抽了，都瘾死了！”

“眼镜先生”的灵感来了：嗨！有了！就写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活生生的生活画面，实实在在的生活素材就在眼皮底下，每天的平凡而又绝非平凡的故事，咋就不能去写呢？于是他写下了小说的名字——《大杂院里的故事》

【一】大杂院里的居民

小镇，东街7号，金穗楼大院。

“眼镜先生”，58岁，银行内退干部，金穗楼大院主管。老婆“最能吃苦的女人”，金穗楼“舒心旅馆”老板娘。

这里临时居住着“电焊的火花”、“男子汉大丈夫”、“沁香园”、“粮食的精华”、“刚娃的妈妈”、“本族脚户叔”、“花蝴蝶夫妇”、“负面人生”，连同业主“眼镜先生”共计九户人家。因为小镇暂时还没有开发的迹象，这里又不像个“花园小区”，并且居住的人员五七八姓，暂且叫它“大杂院”吧。

读者们可能十分纳闷，这些人物人名咋就不十分传统，张XX、王XX、李X、赵X……，倒十分像外国人名呢？实在对不起，因为这是小说作品，小说中的这些人物，都是农民出身，小小老百姓，在改革开放的短短几年时间里，他们全部都富裕了起来，和他们的过去相比，翻天覆地，简直就像“大款”！哎，错了，就是大款，不是一般平凡的等闲人物！他们现在都全部玩“现代化”了，对于自己所崇拜的这些大款人物们，不敢直呼直书其名。这些名字都是他们的电脑上的“QQ网名”，就好比我的“笔名”——“眼镜先生”一样。明白了吧？

这大院一千二百多平方米面积，临街二层阁楼22间，一层为街面门市部，二层、还有院内平房十余间，作为生活居住用房。“眼镜先生”在为他们颁发“暂住证”的时候，特别强调：为了谋求幸福生活，大家有幸相聚一处，实属缘分。为求和睦相处，互利互惠，双赢发展，老朽祝愿各位：“日进斗金，生意兴隆，事业有成，儿女登科，万事如意！”

【二】“电焊的火花”

“电焊的火花”，男，四十八岁，窦家湾生产队人，八十年代高中毕业。九四年来到小镇，住进大杂院后，他拜师学艺，拿到“三级电焊技工”证书，办起了“火花”电焊部。起先生意也不怎么景气，只是小打小闹。为乡亲们焊个碌磁驳架，铁锨、镢头什么的。这几年农民富裕起来了，家家户户的碱土小窑洞全部更换成了红砖大瓦房，“七连环”、“九连环”，还有三层小洋楼拔地而起。比起城市居民的几十平方米，最大一百来平方米的家属楼宽敞明亮的多了！小城镇建设也飞速发展，新农村居民点、农村学校改造扩建等等项目方兴未艾！这样的大好形势，给“电焊的火花”带来了空前机遇，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他为工程、工地做门窗，焊钢筋骨架，忙不过来，还火线带徒弟十几个，整个成立了一个电焊工队。每年中标工程项目十多个，结算工程款项八十多万，纯利润三十多万。“电焊的火花”靠技术靠本事吃饭，成了劳动致富的“暴发户”。给儿子买了24个轮子的“双桥”大卡车，在新疆跑运输，给妻子、儿媳办起了“百佳超市”连锁分店，生意兴隆。原来属于“农村户口”的一家人成了名符其实的城市居民。

【三】“男子汉大丈夫”

“男子汉大丈夫”，男，四十三岁，羊下沟人，前几年和其他同龄发小乡党一样，背井离乡去北京打工淘金。第一年刚到北京的时候，不怕吃苦，不嫌脏和累，做着清洁工，挖化粪池，清理疏通地下污水管道，半成品基建楼房室内粉刷的工作。但是工资收入不咋样，每个月不过千二八百，除去房租、伙食费等等费用以后便就所剩无几了。他属于打工族中头脑活泛的那一类，善于动脑筋思考问题。后来他经过仔细观察，研究，分析了大城市的劳务种类、技术含量、工资待遇、安全风险等等一系列资料数据以后，认为只有高风险才会有高回报。冒风险的工作，城里人没人干，乡下一般的民工不敢干。他看准商机，立马回到老家农村，以管吃、管住，每天每人付100元工资的优厚待遇，招兵买马，带领80名农民工再次进京，成功组建了“九天揽月”高楼高空室外装潢公司，一举中标承揽了北京“亚运村”四分之一的建筑高楼室外粉刷装潢工程。

“男子汉大丈夫”，性情温柔，外柔内刚。在待人接物，处世为人，外交能力等等各个方面都非常世故特长，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陀，笼络人心，方方面面，一切都显得十分老道，城府很深。虽然他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但是，他是块天生的将才。

投标竞争中，在和那些大老板谈判项目的时候，胸有成竹，有利有节，进退适度，恰到好处，稳扎稳打，力战群雄，有利可图地拿下预定工程项目。在与那些有来头的工程项目“二道贩子”、有裙带关系的“三道贩子”们的周旋中，据理力争，寸土不让，寸利必争。在和那些个别和腐败官员有猫腻的地头蛇的较劲中，他软硬兼施，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他又是块天生的帅才。对那些给自己出苦力、卖命，让自己赚足利润的乡党工友们，他则是一个活脱脱的笑面虎。隔三差五地为他们发一次加班费，发一双手套、一副遮阳眼镜之类的小劳保，一瓶矿泉水、一包香烟，以小恩小惠的方式意思意思他们。这些同龄发小们反而受宠若惊，乐颠颠地口口声声喊“大丈夫万岁！”说他的好话，甘心情愿地接受他的的剥削。

当老板仅仅三年功夫，“男子汉大丈夫”便腰缠万贯，衣锦还乡，满载而归！

回家的第二天中午，他就锁了屋门，带着老婆娃娃，举家迁徙，来到小镇，住进了大杂院。

于是，第三天有集日的小镇，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万炮齐鸣，烟花爆竹响彻云霄，“男子汉大丈夫”拉一皮卡汽车的浏阳花炮，从早晨8点起足足燃放了5个钟头！全镇的男女老少人人看得见，听得着，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那种程度。大家翘首相望，奔走相告：“镇子上肯定有什么大事情呢！”有柱着拐杖的老年人说：“比1949年哪年八路军解放县城的枪炮声时间还要长几个时辰，声音还要大几十倍呢！”

中午时分，村子和小镇所有的人都撇下手中的活路，带着猎奇狐疑的心思全部前去小镇赶集，想知道今天小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想看看到底是个个什么样的究竟。

人们来到街道，只见小镇上下一片彩旗飘扬，歌舞升平的景象，车来车往，人流如织。锣鼓队的充气彩虹鲜艳夺目，男女歌手在街道中心位置新搭建起来的大木板舞台上驴声马叫，梗着脖子，声嘶力竭，拼命嚎唱：“今天是个好日子……”横空悬挂的大红彩条布上书写着斗大的横幅标语：“热烈庆祝金穗楼百货超市隆重开业！”

原来是返乡农民工“男子汉大丈夫”在名不经传的小镇上办起了第一家“人人乐”购物百货超市。于是所有前来赶集的人们全都蜂拥而至，参加“男子汉大丈夫”的开张开业庆祝典仪式，也有人纯粹为得是开开眼界，看看热闹。

“男子汉大丈夫”在隔壁“沁香园”大酒店设宴招待宾客。摆设了当地最为高档、最能显摆，最能扬名声的传统的“宫廷十三花”酒席四十桌。按说，根据来客数量，有个十桌、八桌的就足够了，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在宴会上的麦克风里致辞说，第一，因为今年自己刚满四十岁，今天又是自己的四十岁生日，良辰吉日，春风得意，为了图个高兴！甭管浪费不浪费，就摆设四十桌！第二，自己从羊下沟的烂塌窑洞里滚爬出来，只身闯荡北京城，真正见了大世面，实现了自己这辈子的淘金梦想，大家请了——干杯！第三，月亮唯有故乡的明，最亲不过故乡的人，今天我“男子汉大丈夫”图个高兴，图个人气！只待客不收礼！第四，自己这个从山沟沟里走出去的农民工，“男子汉大丈夫”我又回来了！什么目的呢？做梦都想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办点实事！从今往后，大家到这个超市买东西，全部批发价！“男子汉大丈夫”的致辞演讲慷慨激昂，诚心诚意。乡亲们高呼：“大丈夫！好样的！”掌声雷动，热泪盈眶。

酒是最高档的“北京二锅头”，烟是蛮贵的“吉祥兰州”，其它什么啤酒、可乐、果汁、红牛等等饮料整箱堆放，只要你们大家的肚子有容量，放开搞活的整！一切都随大家的便！食客中又有老年人捋着花白的胡须说：“这世事咋就又变好了呢？放开肚皮大吃大喝，这形式跟五八年吃公共食堂的共产主义差不多！”本来就口吃的年轻小伙子狗娃一口气连连灌三杯二两装二锅头下肚，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八爷呢，您、您、有所、不知！男子汉、大、大丈夫哥哥财发、发大了！”他的存款的具体数字，到底是两位，还是三位，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但是至今也没有人能够揣摩的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从此名声大噪，成了远近闻名的新闻人物。但是他富贵不淫贫贱乐，不忘农民本色，一心一意地为乡亲们服务办实事，办哪些非常琐碎、麻烦的鸡毛蒜皮小事务。诸如村子里东家嫁女，西家娶亲，张三孙子弥月，李四母亲过世，赵五父亲三年，大家必定请他前去当总管，周全所有的巨细事务。

遇到有谁家两口子为了爱情打架，婆媳为了言语而别扭的家务事，甚至于年轻人因为青春气息的膨胀而忍俊不住的那种明吃包子暗吻嘴的偷情事端，所引发的吃醋喝农药，跳崖奔井，人命关天那样的大事纷争，大家也都请他出面摆平。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本来十分复杂猴急，非常棘手麻缠的事情，一旦经过“男子汉大丈夫”之手，就会立马变得心平气和，风平浪静。人们纳闷儿：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就是因为男子汉大丈夫人品好，因为他去过北京，到过天安门广场，去过“亚运村”，见过大世面啊！

年底，“男子汉大丈夫”当了村长，做了镇政府的党委委员，做了县政协委员。从一个打工仔，逐步到大款，再逐步到参政议事的领导干部。大事、小事聚集于一身，身价百倍，他的威信威望程度不亚于当年的陈永贵。

“男子汉大丈夫”又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男人。从来不嫌弃糟糠之妻，千方百计呵护滋润着妻子。在妻子的面前，他根本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而是一个“温顺的小绵羊”。

他妻子的名字叫“东施的镜子”。三十六七岁，碎眉碎眼，才不压众，貌不惊人，比一般农家女子的形象还差欠三分。不识字，瘦小体弱，没有大家闺秀的那种气质风度，也没有小家碧玉的那种泼辣吃苦精神，既不能文，又不能武，农村妇女最起码的吃苦精神和蛮力她没有多少。最大的优点就是她能够轻而易举地，像捏杏胡子一样，吧唧、吧唧接二连三地为“男子汉大丈夫”生下了一男二女三个孩子。自从有了孩子以后，自恃有功，肩不去挑，手不去提，什么活路都懒得去干。成天坐在镜子对面，描眉画眼，前后左右不停地照看自己的影子，学现代时髦美女的姿态，穿高档奇异的衣裙，享受高档昂贵的化妆品……“眼镜先生”说，她是一天三换衣，活脱脱一个东施效颦的现代模特儿形象！

就是这样的一个花架子媳妇，“男子汉大丈夫”待她毕恭毕敬，敢怒而不敢言，时时刻刻，时时处处忍气吞声。为她做饭菜，为她洗衣服，内衣内裤都得按时给她搓洗干净，还要为她挠痒痒。大杂院里的所有成员，男男女女，也包括她自己的三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内，都在心里非常憋屈——为非常优秀，非常完美的“男子汉大丈夫”抱打不平！凭什么居然这样日八叉的女人还要这样优秀的男人去伺候？

大杂院的凉凳上，因为“男子汉大丈夫”媳妇“东施的镜子”的为人做派，大家议论纷纷，又自然而然地就扯起了关于“女人”的话题——

“电焊的火花”发感慨说自己认为，一个女人外表美不美丽是天生的，漂亮不漂亮是后天的。世上最倾倒众生的不是外表美丽的女人，而是最有吸引力的风度高雅漂亮的女人。风度飘逸如清风明月，如清水芙蓉，清纯、高雅、圣洁而不媚俗，像月亮里的女神一样纯洁，象未开放的蓓蕾一样无暇。“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娶这样的女人，才算般配！

“刚娃的妈妈”说：“你们都知道的，我和‘男子汉大丈夫’村长、委员是同一个村庄出来的。按照辈分，我还要叫他们两口子家门公公，和婆婆呢！说一句公道话，我的岁妈应该是一个内涵丰富的女人，应该是一个最具魅力的女人。她的举止谈吐，一投足一举手之间都应该含蓄、深沉、温柔、善良，给人一种亲切、安慰、怡人的愉悦和韵味。不但自己对生活充满热情，而且还能唤起别人对生活的热情，使生命变的光彩照人。我岁阿公‘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娶像她这样的婆娘。”

“负面人生”即刻钻了空子：

“哈哈！你才讲了大实话！男人不在家，平时大丈夫替你做这做那，是不是在同情你岁阿公的同时又爱上他了？”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沁香园”的父亲说，有魅力的女人应该是成熟的女人。勇敢、干练、自信、从容、镇定，是成熟女人的标志。成熟是女人最富有魅力的时候，可以使狂热变成冷静，软弱变成坚强，挫折变成奋进，迷惘变成清醒。作为男人就要娶这样的女人！“眼镜先生”说，一位既幽雅又有品位的女人，象若隐若现的精灵，她能够紧紧锁住人们的感官，悄悄潜入人们的心灵，从而使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这种女人所折射的光辉也最富有理性，富有感染性，也就必然富有迷人的持久的魅力。

“粮食的精华”最后总结说，大家说的都对。我是个上门女婿，“倒插门”的自我感觉就是自卑！我想，幽雅品位的女人最好，她靠的是质朴、真诚、善良、知识和智慧。她们总是善于恰到好处地选择表达自身风情韵致的外在形态，使人产生可信的感受。她们就是她们自己，她们不试图借助他人的影子来炫耀自己，美化自己。她们对人对事不虚伪，不狡诈，又肯于别人以诚信。真挚的女性，对自己的风度之美既不掩饰也不虚伪，对他人美的风度既不嫉妒也不贬斥。而是坦然处之，使人感受到一种真正的潇洒之美。因此，女人要保持和发展幽雅的风度，高尚的品位，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博学多识，自立自强，自尊自爱富有爱心。这种女人，美丽自己的同时也美丽了别人。

“男子汉大丈夫”叹一声长气：哎，你们说的也是。但是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理想、标准的好女人呢？再说了，今世的婚姻前世的缘分，上帝的安排，自己的命运。一般是不可以强求的！我对待婚姻的态度是：面对现实，凑凑合合着过，我只指望娃娃们在这个不算怎么幸福的家庭环境中，无忧无虑地，快快乐乐地一天天地长大……

一辈子摊上一个十分不可理喻，恨铁不成钢，“狗肉上不了台板”的蛮横女人，“男子汉大丈夫”的内心是痛苦的。他对待生活的态度也是无奈的。从外表看他似乎非常阳光，实际上他的内心世界又是非常矛盾和彷徨的。从他们这一对夫妇的婚姻生活中，大家领悟出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社会中，人人都在追求完美，追求幸福。而且在人们的追求中，婚姻家庭的完美和幸福是最为重要！但是，现实生活中真正完美、幸福的，十全十美的婚姻家庭又能有多少呢？

【四】“沁香园”

“沁香园大酒店”开业才刚刚一年时间，生意火红火爆，在小镇上的饮食服务行业独占鳌头。

说起来话长。八个春秋，在金穗楼这地方经营酒店的前任有三家，它们的名牌字号分别叫“八仙聚”、“东方酒店”、“东里香”。“东山再起”第一任是原任小镇电管所的所长M和其下属职工H合伙经营。就是“八仙聚”的主人，管理水平一般，生意平淡，三年光阴盈余五万利润。电费他们是不掏腰包的，要说也算亏本经营。因为工作调动，迫于无奈盘点转嫁给新来小镇派出所副所长L。L是“东方饭店”的业主，从供销社下岗的妻子“爱吃醋的女人”做老板娘，“东方饭店”的男人是个大而划之，粗放管理，全凭“爱吃醋的女人”去粗放经营。因为在聘请厨师、服务员的问题上，工资待遇偏低，留不住人才，饭菜质量、服务质量也就无法跟得上去，凑凑合合三年下来，不亏不盈，平身子。最糟糕的是小镇水管所职工L，“东里香”老板，二十七八岁，领导干部的儿子，纨绔子弟，根本不具备经营管理水平，做事，考虑问题全凭自己的一时兴趣，三分钟的热潮。二年时间，亏损十二万。

生意不景气，“东里香”不去总结问题的根本症结和原因，而是突发奇想，认为是酒店招牌名字没有起好，是地理风水的问题，于是驱车几百里，专程到寺院净地“崆峒山”问卦抽签，重新易名为“东山再起”非常大酒店，重新挂牌，重新开张，重新装潢，重新聘请高级厨师，重新重金礼请巫神马脚安宅镇穴，到处符语表贴，统统都是结巴骂仗——原话！。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无济于事。每天照样坐“冷板凳”。

“东里香”的媳妇，老板娘名字叫“生姜娃娃”，好吃懒做，混账糊涂，成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闹闹，乌烟瘴气没有个好环境。有时候小孩子的脾气一上来，抛下孩子、抛下生意远走高飞了，没有了人影。二年时间里，大杂院的人没有看见过年轻的老板和老板娘亲自打扫过院内院外的环境卫生。大家说：这样的货色就想当老板？老板就这样好当？不可思议的小老板、小老板娘，你们耍猴都只能耍自己的猴！

“沁香园”，男，三十三岁。自幼父母离异，妹妹随了母亲。自己留守父亲，单亲家庭，缺少亲情母爱，生活也自然是凑凑合合，家庭十分困难。多亏老奶奶健在，负责他的吃喝穿戴。初中毕业，外出打工十多年。后来在北京某大酒店后厨学习配菜、学习面食技艺，再后来学习炒菜掌勺，拿到了三级厨师证。饭店期间，相遇天水打工妹“阳光女孩”。他们相爱结婚。由于媳妇临产，于年前领她回倒老家。

“沁香园”的家就在小镇西郊二里地。原本计划媳妇生完孩子还出外打工谋生的。也是凑巧，一天他来小镇转悠，偶尔得知“东方再起”酒店因为经营不善意欲转让的消息，回家和父亲商量，想盘点过来自己经营。因为自己有厨师证、有资格证，有经营饮食服务行业的经验。与其千里迢迢跑大城市为别人打工，还不如在家门附近自己做老板。再说了，孩子也没有人带，大城市请一个保姆每个月也需支付二到三千元呢！权衡利弊，还是留下来，在家乡发展比较划算、

小伙子看准了在小镇发展饮食行业的潜力。目下只有两三家饭馆，况且都是比较传统而低档的操作经营模式，这些小老板们也都是小打小闹的“小”字辈，凑凑合合。每天只有炒面、烩面、包子、稀饭，品牌单调，没有高档消费的产品品牌，客座场面窄小，不具备规模。他们哪里知道，虽然是农村小集镇，但是富裕起来的农民，每遇婚丧嫁娶的红白喜事，不愿意在家受罪费神费事，去街面酒店摆设几桌多么体面、干脆！但是小镇上的饭馆饭菜质量实在叫人无法恭维！那些小老板们抱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心态坐等顾客上门。这样的经营理念局限了他们自己的发展。

在房东“眼镜先生”的撮合下，“沁香园”如愿以偿，以五万六千元的价格盘下了经营进入深深困境而不能自拔的“东山再起”。自己取名为“沁香园”。二零一一年五月十八日，和自己的媳妇、父亲、老奶奶一家人全部住进了金穗楼大院。自己做老板，由自己当厨师，由自己的媳妇、姑姑、亲戚来当服务员，全部为内部人马，基本上没有外人参与。接下来进行了重新装潢，增加扩展了客座容量，启用了自己在北京饭店时候的菜单以及服务流程和管理模式。在小镇饮食行业中，给了人们耳目一新的感觉。加上亲戚熟人的拉链照顾，方圆几十里地的所有饭局基本上都预定在新开张的“沁香园”。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风水条件，生意格外兴隆了起来。

【五】“粮食的精华”

他四十五六岁，于二零一二年五月十五日来到金穗楼。最后一名报到者，他的门市部招牌一为“鑫海粮油”，二为“惠农饲料”。主营业务是60面粉、复合饲料、禽蛋批发，全部由粮食加工而来。所以。大家戏称他为“粮食的精华”，名字悦耳动听，也符合产业特征。小伙子出生于山区农村，自幼家境贫寒，兄弟又多，条件差，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对象。不是小伙子长得不帅，或者有什么生理缺陷，而是开放了的年轻姑娘根本看不上那“七沟八梁一面坡”的山区条件。后来经好心人撮合，到三十里舖川区纯女户“路裁缝”家做了“倒插门女婿”。

媳妇“招娣”一表人才，聪明能干，非常麻利，非常攒劲的过日子好手，并且非常疼爱自己的男人。有了党的农村改革开放政策撑腰，种蔬菜大棚，办养猪场、栽黄花菜，开四轮，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芝麻开花节节高。最近几年又看准了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中，养殖业蓬勃发展，猪、牛、羊、鸡饲料供应市场非常火爆的商机。这不，今年又办起面粉推销，饲料批发门市部。无农不稳，无工不富。还就是这么个理儿。

你看，“粮食的精华”两口子多么会过日子——平常，在家中种庄稼、养猪、养牛、养猪、养鸡，起鸡叫。睡半夜，忙的不亦乐乎！到了小镇一、四、七有集日，一年一度的庙会期，又来街道开门市。“粮食的精华”集农业、副业、种植业、养殖业、畜牧业、商业、运输业七业八行于一身，真正的集约化经营理念。

两口子那么漂亮标致的人物，现在因为累，熬撤得好像瘦猴的模样！但是，日子过到上坡处了，他们的精神面貌呱呱叫、一分钱的利润都不放弃，生活节奏嗒、嗒‘嗒，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累死累活，女人男人宁可自己干，也从来舍不得花一分子儿顾帮手零工。

“粮食的精华”整天忙忙碌碌，除去逢集日，大杂院的居民们很少和他遇面。他的业余爱好和特长是“挖坑”的游戏。闲暇中，他的一些哥们常常聚首门前吆三喝六地挖坑，但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在生活中，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特长爱好，都具备享受快乐的天性。这就是老百姓的生活，平平常常，实实在在，快快乐乐，悠闲自得却又紧紧张张，日子就这样一页一页地揭着……

【六】“本族脚户叔”

脚户叔于一九九六年春季第一个住进金穗楼的。大杂院的三朝元老。起初，因为他开货车跑运输，居家在茹河对面，来去不方便，租一处房子作为隔三差五的住宿方便，大院内存放车辆也安全。后来儿子。女儿在小镇上中学，为了孩子有个清净的住宿和生活环境，一住就是八年。前年儿子考上了大学，女儿又接上高中。他们一家人在大院属于人品最好的一户。从来没有因为环境卫生，东东西西，闲言碎语等等集体生活中最容易产生的一些鸡毛蒜皮问题和矛盾，没有因为闲杂烂事与其他住户红脸皮、嘁嘁喳喳。

【七】“刚娃的妈妈”

大院里有一位中年妇女——“刚娃的妈妈”。白白净净，客客气气，最大的生理特征就是右手拇指上比一般人多长一根指头。能比别人多长一件也是难得，咋么说也是与众不同的特别。她说，家乡条件差，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出得力气多，能见的收获少。有种无收，靠天吃饭。男人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面打工挣钱养家糊口，自己身体有病，不能在家里做重体力农活。一个女儿已经出嫁，就是小镇“常发廊”的儿媳妇。自己来小镇的主要目的是给上初中的儿子刚娃做饭，照顾好儿子的生活，让他好好念书，指望他争取考上大学。好让我们一家人跳出“农门”，逃出哪“困龙出鳖”的地方。

她还说，他们村子有位跛腿残疾人老哥，生了一堆的女娃子，全村子最困难的家庭。没有技术，没有其他本事，出蛮力也没有多少。只靠着西家进，东家出，收购鸡蛋，拿到小镇上去卖，赚点差价供女儿读书，一直到女儿考上大学、考读研究生、分配工作。现在他们全家都搬迁到大城市生活了。一个鸡蛋赚五分钱，七八万块的学费谈何容易？后来为了女儿读书，自己去卖血……可怜天下父母心！多么感动人的故事啊！

直到今天，大家一起聊天的过程中才知道她姓孟。羊下沟人，娘家在黑渠口二岘子。

“刚娃的妈妈”每天为大家讲述着他们村子里面的故事。说，你们可别说我们那村子穷，女人可风流呢！风流女人都排列了代号的。只要谁说“一号家怎么怎么了”，“三号这几天跟一个卖花花线的跑了”，“五号和八号吃醋干仗……”大家就完全明白了所指对象是谁谁的媳妇了。

她说，自己刚刚过门的时候，邻居“一号”的婆婆妈挨声叹气地说：“气死我了，一个戴眼镜的白面书生今天又来到我们家里，和媳妇东沟西洼谝闲串，溜闲叶子，都几个钟头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问过“一号”：“那个人是谁？”“一号”哭了，非常伤心地哭着，最后流着眼泪说：“娘家的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有情人，高中毕业，现在当大队文书，我的表兄。”“刚娃的妈妈”说，自己一直想见见这个人，但是一直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惜，“一号”死了男人，为了陪读儿子上大学，这几年也去了大城市打工，没有再回过家。要不我一定要再次问问“一号”这个能让她哭鼻子，况且哭得非常伤心的男人，他到底是谁？非常想揭开“一号”的情人的谜底。

【八】“花蝴蝶夫妇”

他们夫妇二人是本县外乡孟坝镇人。丈夫是“沁香园”第二饭大师，媳妇是“沁香园”服务员。姑娘相貌平顺优雅，幼气未脱，一副桃花灿烂的模样，才二十岁的人，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孩子一个两岁，一个一岁，全部丢在家里由老婆婆喂养。他们说，自己在以前打工的地方也是同样的职业，男的是厨师，女的服务员，自由相爱，前年结婚。说因为结婚、买房子，现在还欠别人五六万元的债务呢！在这里，老板每月发他们两口子工资三千元，主要用来还债。他们二人都姓刘。大院里的人们都亲切地喊媳妇“花蝴蝶”，叫女婿“刘二小”。

【九】爱是生活永远的主题

大杂院处于小镇的中心地段。在这中心地段的中心位置，大杂院的居民们所从事的产业又属于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产业。酒店、商店、商场、游乐场、旅馆、加工业、门市部全部为服务行业。这种地方，这种环境，时时刻刻流动着那些上八仙、下九流、黑白人等、五花八门。大杂院是社会的小窗口，大杂院的监控探头最能反映出当代社会生活的真实情景……

生活中，爱无处不有，爱情无处不在。爱和被爱是一个人的权利。声明一点：这里所叙述的他们的爱的情感，是没有界定在传统的道德观念和法律准则范围之内的那种严肃、严格的爱，只是就事论事，实事求是的存在。没有人去评判他们为爱的付出和投入正确与否。

当初M君是因为自己的相好H的媳妇因为没有工作待业吃闲饭，后来去柳州打工又不慎误入“传销”组织，几乎有家不能归而于心不忍，为情所动，在这里办起了第一家酒店“八仙聚”，解决了H媳妇的就业问题。又因为如此的缘故，H媳妇以前的情人“丑貌”几乎自杀！

“东方酒店”老板娘——“爱吃醋的女人”因为可靠情报——老公花心爱上了“悦目发廊妹”！害她费尽心机，半夜三更地跟踪盯梢，闹出了“扈三娘怒打潘金莲”的事件，使得小镇一瞬间满城风雨。好事的、专事搜寻别人桃色绯闻的孔子的八百代弟子们起哄曰：“为情打架乎？手抓乎，抓脸乎，不亦伤乎！即然乎，岂可忍乎？妇醋奶乎，使劲殴乎，不亦乐乎？乎着往死里乎，乎死拉倒乎！然情也乎，奈何乎？”

从生活情感的男女双方来看，女性朋友比较率性一点，一旦遇上心仪的男人就可以把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的展现给对方。“东里香”的妻姐因为在婚姻中遭遇挫折，寻找另一种精神寄托的“墙内人”也在情理之中。感情失落的非常时期，她怀抱幼子愤然离家出走，来到小镇为妹妹坐台周全生意。

一位事业有成、帅气风流的村干部DH跃入她的心扉，闯入了她的生活，于是便顺理成章而又义无反顾地投入其怀抱，以期得到精神上的抚慰。对于既想得到一点情感上的归宿，又不愿意踏出现实“背叛家庭”的DH来说，这种恋爱方式就是最安全的了。婚外独特的交流方式无疑是他们的最佳选择，这样的不争的婚外情方式既可以给他们一种精神上的亲密感，又能让“钟情”的人们在激情蓬勃的时候有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感”。

当他们难舍难分，洒泪相别的时候，“眼镜先生”为他们分别书赠中堂条幅各二。

其一：

人间真情冥冥中，

你我相逢情万钟。

情投意合芳心动，

哪管闲言碎语声。

其二：

怨女两行泪，

痴哥一腔情。

修得千年度，

方圆今生梦。

因此他们千恩万谢。虽然一段婚外风流恋情，情感却是真真实实的。从相识相遇到相知相惜，情感在逐渐的累积过程中，从彼此的互相欣赏到喜欢，再到最后的相恋，这一段过程无疑都是美好的。但是，终归是露水夫妻，婚外恋的水浅养不起爱情，这种事实上的恋情都可以说是完美的，但是发展却是缺陷的，最终婚外婚姻被迫小产，现实永远不可能与理想完美吻合的！因此，这是一种遗憾的美丽！这是一种朦胧的美丽，就现实生活中许许多多的这样的爱情美丽，故事的人物们心中那光彩夺目，五颜六色的梦魇泡泡，终于在时间的推移中，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地蒸发、消失了，那时带给双方的都是一种无奈的伤害！剩下的依然是原来的平静。

【十】“负面人生”

每一条人生的路都是崎岖不平、荆棘丛生的。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负面人生”的故事也非常曲折，促使他走向人生的负面的客观原因固然很多，但是，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因为“包办婚姻”。一个不如意的、不和睦的、失败的婚姻家庭足足可以毁掉一个人，毁掉一个人一生的幸福。

“负面人生”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远大抱负和理想。中学毕业以后，他当过公社社办厂的工人，开拖拉机跑运输，搞副业，打过工，也去大城市闯荡过。但是后来因为事业屡屡遭受失败，不和顺的家庭环境以及曲折的生活经历，使他对生活渐渐失去了信心，采取了消极回避的态度。大半辈子多以流浪为生。

在流浪的生活中又结识了很多朋友，内中也有游戏人生的朋友，成天游手好闲，以赌博为业，以游荡为生。渐渐地他也落草到了队伍之中。起初，他的级别为赌徒、赌棍，后来升级为赌头、赌王。“今日有酒今日醉，他日无酒喝凉水”。整日醉生梦死，不能自拔。

赌博的生涯好比吸毒的营生，赌瘾和毒瘾都只能使一个人在精神高度刺激、高度兴奋中，产生高度幻觉，每时每刻都游离在虚幻的梦境中，企图有朝一日自己就成神成仙了，就成为拥有世界的富翁了，在虚幻的意念中“心想事成，美梦成真！”是自己麻醉自己，自己欺骗自己，自己跟自己开玩笑的一种游戏人生的荒唐荒谬行为。它不是一种生产力，不是一种智慧，不是一种知识。它不会产生和增加新的社会财富的。

试想：两个赌徒，各人手中端着一碗水，企图使对方的那一碗水倒入自己的碗中，倒来倒去，谁的碗都没有更加满溢起来，反而越来越少，最后竟然都成了空碗，有的还不至于只端着自己的那只空碗，还端着借来别人的N只空碗呢！输赢无定数，有时候奇迹般地赢了！花天酒地，风风光光，倒也逍遥。但有的时候又输得精光，山穷水尽，债台高筑，要债的跟催命鬼似的，可可怜怜，上吊的心思都有。转念瞬间，幻觉又来了：“我现在死去，明天要是赢了呢？”于是又“好死不如赖活着”，躲过今日复明日，明日上帝保我赢啊！

“负面人生”在20岁那年，通过户族商议，过继给了无子嗣家门党家为嗣，给养祖父当孙子顶门立户。由于养祖父脾气孤怪孤僻，从来不拿正眼瞧他，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情情感上的交流和通融，他们多年分居生活。这也是“负面人生”走向消极的一个主要原因。虽然如此，当养祖父生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负面人生”还是毅然决然地收心回到家中，持家务农，尽心照顾自己那已经年迈的爷爷，照料老人的生活起居，直至归天。

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收心过日子的“负面人生”，在饱尝流浪生活的颠沛流离之后，在自食其力中学会了“过日子”。过去养祖父留给他的全部家当只有三孔碱土小窑洞。现如今，“负面人生”奋发图强，自力更生盖起了青瓦红砖大瓦房，吊顶装潢，耳目一新。一院庒屋，气气派派，令村邻四舍刮目相看。女儿也已长大成人，考上了大学，走上了社会，儿子上小学，学习成绩是班上的佼佼者。家中的几亩责任田也侍弄的井井有条，可以说丰衣足食，万事如意的日子了。

以前赌友中的朋友哥儿们，隔三差五还想拉他出山下水，都被收心回头的“负面人生”婉言谢绝。后来，只是由于那浮躁的社会，浮躁的风气，浮躁的环境，加上他自己那浮躁的心，安分守己的生活仅仅维持了三年，终于他又经受不起哪非常寂寞清冷，非常压抑无味，苦行僧般的生活。“负面人生”终于还是旧病复发，从家里搬了出来，租住在了大杂院。

上帝给了人们一副头脑，一双眼睛，两只耳朵，一张嘴，两双手，两条腿，两只脚。但是没有明确地指点说要你去干什么。怎样安排自己的人生方向和道路，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为了生活，为了一张嘴，总不能让身体的其他部位闲着吧？这些器官的职能作用恐怕就是只有“劳动”了！这世界上不劳而获的生活项目也确实不好规划，不好寻找。

干什么项目都需要投资、劳动呢！唯独赌博可以达到“不劳而获”的目的，还是干老本行吧？于是“负面人生”重操旧业，开起了地下赌场！名曰：约几个朋友玩玩，实则尔虞我诈！是“聪明人欺骗聪明人”，是“糊涂人愚弄糊涂人”，是由“聪明”变“糊涂”，是“自己”捉弄“自己”，自己和自己开玩笑。这就是赌博的实质，这就是赌博的真谛！

也有人曾经想“金盆洗手”，“浪子回头”“改邪归正”、“弃恶从良”，却终归欲罢不能，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在大杂院常来常往的，在“负面人生”的赌场中四季打工淘金的那些人物，包括“零失误”、“常有理”、“残疾人”、“老顽童”、“黑心熊”、“肉丸子”、“久江湖”、“梨椿象”、“铁泡妞”、“一路通”、“铁观音”、“嫩辣椒”……

这些绿林好汉们至今还依然端着自己的空碗，端着三只、五只、八只，二十、三十只空罐子的也不在少数。不劳而获的生活继续着，端着满满的“金饭碗”再去“淘金”的虚幻梦想继续着，虚度人生、游戏人生的故事继续着……

在小镇，多年以来，经常出入、居住在大杂院的人们中，比较起来，还算“负面人生”生活得安逸、逍遥、滋润一些。

介非：2012。08。15于金穗楼。大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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